每天清晨，当大多数奥克兰人还在迷迷糊糊挣扎着起床时，奥克兰市议会的执法人员就已走上街头，执行一项城市中最不被注意、却又极具挑战的工作：唤醒露宿者。

这不是“喂，起来啦！”那么简单。

他们是奥克兰市议会的合规巡逻员，每天负责巡查城市里那些无家可归的角落——不是为了驱赶，而是以一种尽量尊重和温和的方式唤醒睡在图书馆门口、广场长椅、建筑工地围栏边的那些人们。

他们的职责不仅是唤醒街头睡觉的人，还包括识别新的露宿者，并尝试将他们纳入支持服务体系。

这份工作虽然不易，但执法人员Rodney Funganitao 和 Boney John称始终以同理心对待每一位露宿者。

两人穿梭在市中心各大“熟人区”——Aotea广场（正在施工中）、奥克兰图书馆……在那里，他们认识大多数人，有的甚至能直接喊出名字。

但在图书馆前的露宿者数量最多，他们也经常会聚集几位熟面孔。

原因是附近的韩国教会每天早上会来送早餐。

不过，即便是这么“日常”的任务，也不能掉以轻心。

他们必须佩戴执法记录仪，小心靠近熟睡的人，不可触碰、也不能太热情。

“我们从不说‘早安’，只说‘早’，”Boney笑着说，“因为有时候他们会不高兴地回你一句‘这对我来说可不是什么好早晨’。”

他们通常会给每人10到15分钟的缓冲时间：“我自己刚醒的时候都不想立马起床，怎么能指望他们立刻收拾离开？”Boney说。

大多数人都会配合，但也不是每次都这么顺利。Rodney说，有时候他们还要“二次唤醒”，“有些人今天特别难搞”，但也都能理解——毕竟没人愿意睡在街头，天气冷、地板硬、梦里没方向。”

如果发现新露宿者或疑似需要帮助的人时，他们会请求对方同意拍照，然后发回办公室，由后台系统确认是否已有登记。

若是全新面孔，工作人员稍后会跟进，力求将他们纳入援助项目。

尽管接受过专业培训，Funganitao和John每天面对的，仍是不确定性极高的环境。

“我曾看到两位露宿者拿着武器互殴，不得不介入，”Rodney说。

Boney也有被袭击的经历，“有个大叔一醒就开始砸东西，还追着我们扔玻璃瓶。”

最离谱的一次，是一位年轻女子拿出打火机想点他俩的衣服——“有时候你真的无法预测他们醒来后是什么状态。”

即使如此，Rodney和Boney依然热爱自己的工作：“我们不是来赶人的，我们是想让这个城市有序一点，也希望他们能感觉被尊重。”

他们坚持的原则很简单——“如果今天我是他们，我也希望有人能这么对我。”